西左,原名赵龙,生于年,贵州省赫章县人,贵州省作协会员。作品见《诗刊》《十月》《人民日报》(海外版)《山花》《星星》《草堂》《牡丹》《中国诗歌》《大地文学》《厦门文学》《散文诗世界》等报刊,并入选《中国新诗年鉴》《21世纪贵州诗歌档案》等年选,出版有诗集《人间物像》。
第三章
一
拾暮,张德明打电话来让我告诉你叫你去一趟警察局。
什么时候?
今天。你准备下还能赶上午九点的轮船。
我说,这次离开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。我不敢看她。但她的眼睛一定很潮。
我到了警察局,张德明站在门口,似乎老早就等着。一见到我他说,唐泽雪穗来自首了!
水落石出了?
算是。
快,进去再说。
进入张德明的办公室坐下,有几个做笔录的和张德明坐在我和一个女人对面。我四处看了又看,没有看见唐泽雪穗。
这时张德明首先开口问旁边的女人,你叫唐泽雪穗对吗?你认识你旁边的人吗?
我叫唐泽雪穗,女人回答,但我不认识他。她看了我一眼。
张德明又问我,你认识唐泽雪穗小姐吗?
我说,这个——我不认识。
你确定是叫唐泽雪穗的女人打电话告诉你他父亲在竹渡码头X仓库死亡的消息,你才匆忙赶过去的对吧?
是。我肯定地说。
这时我旁边二十出头的女人也开口说,我确实被迫打过电话,而且那个医院偷的!这时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,果然是唐泽雪穗的。
我追问,医院?
她回答,医院。
这时张德明用手冲我悬空摇动了下,示意我别插话。
那么看来你还偷过你旁边这个男人的钱包了?
她嘿嘿地笑过后说,是。但是身份证被那人拿走,钱倒是归我。
张德明问,你说你被迫打过电话,你还记得当时说话的内容吗?
好像是说我父亲死了,在竹渡码头某个仓库,原话记不得了。反正就是骗对方到那个地方。
他又问我当时能听出是她的声音吗?
我回答,电话里她一直都是抽泣的声音,虽然感觉不是唐泽雪穗,但又是本人的手机,只好还是去了。
旁边的女人说,我的演技还可以吧?
张德明瞅了她一眼,她没趣的住口。
张德明问她,你认识迫使你打电话的人吗?
不认识。女人说,但可以肯定的是手机是他指使我偷的,还支付给我高出三倍的市场价。最后,他把钱付给我,手机也送给了我。
你在哪里认识他的呢?
地铁。我偷了一个人的钱包,最后他追着我不放。说要我帮他做一件事,既不把事情抖出去,还能给我许多好处。我答应了。
这时张德明拿出两张照片,有一张是金若辉的,另一张我不认识。他问叫唐泽雪穗的女人,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?
她说,就是戴眼镜的这个人指使我偷的手机。她的食指落在金若辉照片上。
这个人你认识吗?张德明拿着另一张照片问她。
她说,不认识。但是那天早上戴着眼镜的人带着我,送了一些画给他。可以看出他当时非常开心。
还有吗?
这件事过后的第三天,他打电话叫我给他弄一桶汽油。我照做了,把汽油运到他指定的地点。他又给了我许多钱。
他没有告诉你他用汽油做什么?
没有。但从见到他以来,他似乎从未那样开心过。
这时我看见对面记录的警察,在记录本上写了很多字,但不知道具体写了些什么。张德明起身叫我先回去,说具体等他电话。我从警察局出来,想,金若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
二
为了方便联系,我去买了个手机,补办了张电话卡。首先把号码发给张德明,这样一有什么消息他就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了。我走进以前居住的小区,找楼下的’开锁王’轻易把门打开。一个人,可以想明白很多事情,也可以什么也不想。即使关于人生,友谊,生活与人性。明天,无论如何都要去医院看看那个叫唐泽雪穗的女人。这些事以来,我甚至怀疑过她。现在想想自己多么可鄙!我说过要对她负责的,不仅仅是说说而已。一面又想,金若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
韩时厚先生,很久不见。是唐泽雪穗。我医院门口。
是很久了。
我电话被人偷了,所以没有任何人的号码。以为你会主动打电话我呢!
哦!我在外地出差,刚回来。
这样啊!难怪你看上去又瘦又黑。她边说边邀请我进里面坐,这时我看到她的手机放在柜台上,难怪那么容易被人偷走。
医院呢?以前我以为……
医院对么?她抢先问。
哦。
那样说只是为了借助医院的大招牌方便记忆,怕韩时厚先生回头就忘了!
如此啊!好办法。
韩时厚先生过来有什么事情吗?
没有。就是看看。
真是荣幸呀。
哪里的话。
那你坐一会儿,我去给狗狗洗澡。说着离开座位,走进里面的房间,水哗哗流淌。她在里面说,乖乖,妈妈给你唱首歌。哎哟,妈妈哪会唱什么歌,朗诵首诗歌吧?好像也不会。得了,你就乖乖听话把澡澡洗了,中午妈妈给你好吃的。那狗像能听懂她的话一样,她说一句狗就‘汪’一声。
十分钟左右她从里面出来。我说,你和狗狗关系融洽。
当然,我是妈妈呀!然后我们彼此会意哈哈大笑。
话说回来,养只聪明的狗可要比一般内向的人有趣多了。
这样比较不大好吧?她问,不知道你听过个故事没有?
关于狗的吗?
嗯!
多半没有。
说的好像是在澳大利亚,一天一个人把一只流浪狗带回家。从此那只流浪狗就跟着他,无论走到哪里。结果有一天,狗的主人很早出了远门,没有带着这只狗,很不幸他出车祸亡故,没有再回来。那只狗就等在主人回家必经的路上,一天天,一月月过去。狗终于没有等到主人回来,它离开主人的家,到处寻找主人。时间流逝啊,这只狗渐渐老去,终于有一天这只狗找到主人的坟。但它自己也老得再已走不动了!是的,它死在了主人坟前。
你要说的是忠诚吗?
不完全是,那是很特殊的品质――感恩。
那么你是在对狗的主人感恩了?起码他们因为喜欢养狗,你才有这么一份比较舒心的工作。
不,是对每一个人。遇到的或者没有遇到的,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。因为他们的有机联系组成了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。也许,尽管有的事情的处理结果会很残酷。
尽管有的事情的处理结果会很残酷?怎么说?
有一天我会给你满意的答案。只是现在……她的手指指着另一只狗。
嗯!我起身走到门口。
她说,实在不好意思。
最后我把手机递给她,她会意的把她号码存在了上面。
到家后张德明打电话说,金若辉案子结了。
杀人动机是什么?我问。
不知道。但诸多迹象表明――
不知道就结了?我抢先问。
之前办过很多案子,有很多也这样无头无脑。况且现在有人证明这件案子是他一手策划的,至于动机,说难听点,恐怕就是要你受到伤害。
哦。我说。
真想把金若辉的尸体从土里刨出来,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但一面又想,一切总算结束了!